模型塗裝與上色在模型創作過程中扮演著至關重要的角色。一個精緻的模型作品,不僅要求細緻的雕刻和精湛的技術,更需要模型塗裝與上色的點睛之筆。

透過巧妙的塗裝與上色,模型的細節與質感得以充分展現,使作品更具生命力和吸引力。

專業的模型塗裝與上色不僅能夠增強模型的視覺效果,更能夠提升作品的收藏價值和觀賞性。

同時,優質的塗裝與上色也能確保模型在長期保存過程中保持良好的狀態,為收藏家提供無與倫比的觀賞體驗。

因此,在模型創作中,塗裝上色絕對是一個不容忽視的環節。

 

模型塗裝上色的價值

模型塗裝上色在增加作品觀感和價值方面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專業的塗裝和上色能夠為您的模型賦予生命力,突顯細節,使之更具吸引力和價值。

 

1.增強模型的視覺效果

經過專業塗裝的模型,無論是色彩搭配還是細節表現,都將變得更加生動和真實。這不僅能夠提升作品的品質與質感,還能讓您的作品在市場中脫穎而出。

 

2.提升產品價值

模型塗裝和上色不僅影響到產品的外觀,更直接影響到產品的價值。一個經過精心塗裝的模型,不僅展現出更高的品質和細緻度,還能吸引到更廣泛的客戶群體,提高產品的市場價值。

 

3.有無塗裝的差異性

特點 模型塗裝 沒有塗裝
視覺效果 更豐富的顏色和細節表現 單一顏色,細節不明顯
作品質感 提高模型的真實感和立體感 較為平淡,缺乏立體感
收藏價值 增加作品的觀賞性和收藏價值 較低的收藏價值
耐用性 高品質塗料可保護模型,延長壽命 容易受損,壽命較短
藝術表現力 能展現作者獨特的風格和創意 缺乏個性,無法體現創作者風格

 

多元化的模型塗裝與場景設計服務

為您提供多元化的模型塗裝與場景設計服務,包括經典塗裝、客製化塗裝、仿真塗裝、基座製作、場景搭建、燈光設置等。此外,我們還提供模型修復、改造等相關服務,滿足您的一站式需求。

 

1.各類模型塗裝

a.經典塗裝

我們的經典塗裝方案適用於各類模型,包括公仔、機器人、汽車、怪獸模型等。經典塗裝服務能夠忠實重現原始設計,為您的模型注入生命力。

b.客製化塗裝

客製化塗裝方案為您的模型提供獨一無二的顏色,充分展現您的個性和創意。無論是特殊的顏色搭配、獨特的圖案設計,我們都能精準呈現。

c.仿真塗裝

仿真塗裝專為追求真實感和細節的客戶而設,肌肉線條、光影效果等,我們的專業團隊會利用高級塗料和技術,打造出極具仿真效果的模型作品。

d.塗裝作品集

 

2.模型場景設計

a.基座製作

基座製作為您的模型提供穩定的支撐,同時也增加了作品的整體觀感。我們根據您的需求,提供多種材質和風格的基座選擇。

b.場景搭建

場景搭建服務可為您的模型打造完美的背景,進一步提升作品的價值和觀賞性。我們的團隊具有豐富的場景設計經驗,能為您呈現各種風格的場景。

c.燈光設置

燈光設置能夠為您的模型和場景增添光影魅力,使作品更具吸引力。我們將根據您的需求,提供合適的燈光方案,為您的作品增色添彩。

d.模型場景作品集

3.其他相關服務

a.模型修復

模型隨著時間的推移可能會出現磨損、褪色等問題,影響到作品的觀賞性。

我們提供專業的模型修復服務,讓您的珍藏重現昔日風采。我們的團隊會根據模型的損壞程度和材質,選擇最適合的修復方法,使模型重現新貌。

b.模型改造

您是否曾想過為心愛的模型增加一些獨特的元素?我們提供模型改造服務,讓您的作品更具個性。

無論是重新設計角色的服裝、配件,還是為模型增加動作和功能,我們都能夠滿足您的需求。讓我們的專業團隊為您的模型注入新的生命力。

 

優質模型相關服務,讓您無後顧之憂

我們重視每一位客戶的需求,為您提供專業的諮詢與技術支持。

我們的團隊將快速回覆您的問題,為您提供高效的服務。此外,我們將嚴格遵守保密協議與知識產權保護,讓您的創意作品得到充分的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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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竹立體光固化模型塗裝上色能為您的作品賦予生命力和個性,無論是公仔、建築模型還是其他任何模型,精緻的塗裝都能讓它們更具吸引力。

現在正是時候讓您的模型煥發新生,成為您收藏品中的矚目之作臺中3D模型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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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專業的團隊將為您提供各種模型塗裝上色方案,確保您的作品在顏色和質感上達到最佳效果彰化哥吉拉模型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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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小時候,每到大寒節,鄉人們就開始忙著除舊布新,準備年貨。 那時候人們大都去崞陽或原平城里扯布料。天不亮就起來,吃過飯,跟上大人,叫上同伴,到村口等下山的拉煤車。因村里處山區,多煤礦,所以拉煤車就多。有時候等好幾輛里面都坐滿了人,只得步行到窯上找個裝卸工,和司機說說,就能早早地坐到小轎(駕駛室)里。那司機自然聽裝卸工的話,不然,裝卸工不好好給他裝車。不過,那時候的司機,都善解人意,都了解村里沒有公交車,鄉人們出門不便,所以,只要車里還有空座位,人一問就同意。 在城邊下車后,自己步行到城里,尋找賣布料的門市,左摸摸,右摸摸。貨比三家,討價還價后,看誰家價格最便宜,就在誰家買。有一次,搞好了價,不買,被店主一頓罵:“都是些沒頭鬼,灰圪泡(灰人、不是好東西的意思),價也搞了,不買了。”我們自覺理虧,都不敢吭聲,只低頭灰溜溜地撩起棉門簾,出了門。心想,若是有錢,哪用受這窩囊氣。回頭,又去大商場,買秋衣秋褲,襪子頭巾,又免不了逛來逛去,比來比去。到中午買好,找一小飯鋪,吃碗刀削面,就到馬路邊攔上山的拉煤車。 買回去的布料,找裁縫做褂褲。母親是裁縫,自然不用找別人做衣服。大寒那幾天。到我家做衣服的很多,客戶們放下的衣料堆成了小山。母親從一吃過早飯就開始蹬著縫紉機縫衣服,一直到深夜。我眼巴巴地瞅著母親打發走一個又一個,就是不給我們兄妹做,忍不住問甚時才做。母親說,自己人不著急,先給別人做。于是心里不滿:“自己人咋就不著急,自己人也盼著過年穿新衣”。但不敢說出。 母親說到做到。到大年二十九晚,總要把新衣服全放到我們枕頭跟。 母親不光忙做衣服,還得忙做豆腐,燒豆腐,炸丸子,壓粉條,壓鋼絲面河撈,蒸饃饃,蒸包子,豆餡窩窩,畫窗花,掃家,糊窗。 我記得最初磨豆腐用的是驢拉磨。給拉磨的毛驢套上驢套,戴上“驢礙眼”,嘴旁拴上“驢撐棍”,毛驢在拉磨的時候把眼睛蒙起來,防止它轉蒙,也怕它偷吃糧食。嘴旁拴上“驢撐棍”也是怕它偷吃。毛驢按逆時針方向拉著石磨轉。有一謎語“盤石轉轉而不顛,路途遙遙而不遠,雷聲隆隆而不雨,雪花飄飄而不寒。”來描繪驢拉石磨很形象。有一次我看管磨豆子,看著看著就睡著了,結果豆子灑了一地,被母親用笤帚打了一頓。父親為了護我說母親“靠屁吹火”。那時候,什么都不懂,長大后,方知父親比喻很不妥,居然把我比作“屁”。為此常常取笑父親,父親度量大,竟也不生氣,只“呵呵”一笑了事。 后來村里有人買了鋼磨,建起了鋼磨坊,專門磨面或者磨豆腐。父親只需把豆子背到鋼磨坊,磨成豆漿,再擔回家,倒在九燒鍋里,熬漿,點鹵,揉豆腐,把豆腐里的水都擠盡,成型。我最喜歡吃沒有揉過的嫩豆腐。知道家里做豆腐,一放學就連蹦帶跳地跑回家,進門搬個小凳子,坐在火爐邊,等著吃嫩豆腐。母親下地,給我從九燒鍋里舀一小碗,捏點鹽,倒點醋,就開吃,頓時周身暖和起來。 做好豆腐就能燒肉和豆腐了。先把肉在水里煮到用筷子能扎動皮,然后在色水(蜂蜜水)里煮過,再在油鍋里炸,豆腐也是在色水里煮過再炸。那天也炸丸子。整個空氣彌漫著麻油香味,我喜歡這種氣味和氣氛,那是年的氣味。因為只有過年時,我們才能吃到這些好吃的。雖然心下知道,這都是為年做準備,但我一看到那介于琥珀色和褐色之間的紅色肉塊和豆腐、丸子,我就饞液欲滴。總是迫不及待地讓母親給我切一塊紅燒肉或者豆腐,或者抓幾個丸子,再讓母親熬一頓大燴菜。母親嘴里說著:“饞死你個灰鬼”,但還是熬了一鍋香噴噴的燴菜。 燴菜里不可缺少的是粉條。所以壓粉條也是過年要準備的重要年貨。壓粉條的面是純山藥蛋磨成的,勁道,柔潤,光滑,彈性大。故鄉盛產山藥蛋,粉面自然多,用大九燒鍋,在灶臺上架了河撈床。河撈床身是用粗壯而彎曲的硬木料制成,講究的還會刻成龍的形狀。“河撈床”的中央有一洞,下面芯子上布滿密密麻麻的小孔,上面木芯,可以上下活動。壓的時候,將面填滿床洞,放下木頭杠子,壓的人坐在杠上或者兩個胳膊壓在杠上,手扶著支撐物,利用自身體重下壓。每次壓粉條,我見父親雙臂壓在木杠上使勁,我就想坐到杠子上試一試,母親總是嫌我瞎摻乎,一把拉開。有一次非要試,就坐了上去,誰知不會使勁,又把握不住時候,面“噗嗤”一聲突然壓完,把我閃了一下,差點閃鍋里。嚇出父母一身冷汗,以后再也不許我瞎摻乎。 壓粉完畢就壓鋼絲面河撈。鋼絲面河撈是用玉茭(玉米)面或者茭子(高粱)面,蕎麥面等,單樣面粉或者多種面食混合加水經過一種面條機壓制熟化出來的半成品面條。這種面食韌性特別強,可與鋼絲一比。所以鄉人命名為鋼絲面或者鋼絲河撈!壓好后,放在冷家,臘月和正月,想吃時,就方便了。喜歡煮吃鋼絲面,湯水分明,不化條不粘湯,面條也特柔滑。如果再佐以山藥蛋條炒肉塊,也是只有年根才能享受到的美味。有一次吃鋼絲面河撈,不小心被里面的刺兒拉了一下嗓子,疼了好久。母親說可能面里有細微的玉茭圪欄,也只怪我喉嚨太細,太敏感,容不得半點粗糙和刺毛。后來,母親只要做玉茭面飯,必事先把玉茭面過篩,以免再出現劃破嗓子的事。 除了紅燒肉、燒豆腐、丸子、粉條和鋼絲面外,蒸饃饃,蒸包子,豆餡窩窩,也是可以提前解饞的事情。蒸飯時需要拉風箱。風箱由一個木箱、一個推拉的木制把手和活動木箱構成。用手拉開活動木箱,空氣通過進氣口使風箱的皮囊內充滿空氣,空氣通過輸風管,進入灶火,就能使火旺盛。平時母親讓拉,我總是少氣無力地不好好拉,拉著拉著能睡著。但是過年蒸包子、豆餡玉茭面窩窩和饃饃不同,母親會獎勵我一個熱氣騰騰的包子或者玉茭面豆餡窩窩和饃饃。有一次,居然一氣吃了三個肉包子,要知道那時候蒸的肉包子是大包子。母親說我不識饑飽。母親此言差矣,她又不是不知道那個年代是個什么都想吃,什么都吃不上的年代,好不容易蒸一次肉包子,焉能不饞? 年根也有讓我解不了饞反倒挨餓的時候,那就是掃家。掃家那天,父母把炕上包括席子和大柜上的東西都搬到了院子里,屋門大開,正值大寒,即便是生著火爐,也難敵屋外的寒氣。再加上屋里灰塵動蕩,讓人沒有落腳處。關鍵是因為連著忙乎,父母都顧不上做中午飯,只能等掃完家,糊完窗,才做飯。不過,糊窗貼窗花,是我樂意幫忙的事。幫母親刷漿糊,遞窗花。糊了新紙、貼了新窗花的窗戶新嶄嶄,喜洋洋,有年的味道。 那幾天家家戶戶都糊窗,小巷里總有挑擔子的雜貨郎,叫賣紅紅綠綠和窗花。有一次,正糊窗,窗花不夠了,母親叫我出去買窗花,我一看貨擔里還有小鏡子和小女孩頭上扎的紅綢綢,于是瞞著母親買了一根紅綢和一個小鏡子。但是只敢放書包里,從未拿出讓母親看到。有一天,母親洗書包,翻出了紅綢綢和小鏡子,追問我從哪里來,我思忖半天,沒敢說謊,因為一旦說謊,被母親揭穿,反而會扯嘴,那可是很疼的懲罰方式。我如實地給母親交代自己是買窗花時偷買的。那一次,母親居然沒有打罵我,說是因為我沒有說謊,值得夸贊。 大寒,大寒,忙亂過年,難度年關。想來,難度年關,是大人們的感受,小孩子們卻是盼著過年的。小時候的每一個大年,總是回味無窮盡。 >>>更多美文:美文閱讀

5月25日,驚悉楊絳先生仙逝,沉痛不已!想起自己前些年寫過的《我讀楊絳》系列隨筆,恍若昨日。今選其中一篇,謹以此文表達對楊絳先生的緬懷與崇仰。 想想人這一生,大事小情總要經一些。其實這也是因人而異的,在一些人看來是大事,另一些人也許不拿著當回事,所謂舉重若輕。老百姓常說的某某人“扛事”,某某人“不扛事”,大概也是這個意思。我得承認,我就很不“扛事”,常常被一些雞毛蒜皮弄得寢食難安。“每臨大事有靜氣”的確是一種很高的境界。現在,一提起這句話,我先想到了楊絳先生。 楊絳先生自己說她“向來能鎮靜,也能使勁想辦法。”在啟明讀小學時,她曾經就“使勁一想”,想出辦法,救出了陷在泥里的同學。有一次,家里的煤油爐子著火,別人都嚇得束手無策,又是楊絳先生“使勁一想”,用瓷罐扣住了熊熊的火苗,避免了一場災難。我印象最深的是楊絳先生只身赴日本憲兵隊,鎮靜從容,毫無怯意,令我心生敬佩。 那是在抗戰后期,淪陷中的上海一片白色恐怖,日偽四處抓人,“住在沿街,晚上睡夢里,或將睡未睡、將醒未醒的時候,常會聽到沉重的腳步聲。我們驚恐地悄悄說:‘捉人!’說不定哪一天會輪到自己。” 沒有親身經歷,是體會不到這種恐懼的。 那一天果真來了。1945年四月的一個上午,日本憲兵隊的兩個人來到楊絳家里,當時錢鐘書先生已去學校教書,家里只有楊絳和女兒圓圓。楊絳擔心日本人搜查,先以沏茶為由,三步兩步跑到亭子間,把錢先生正寫的《談藝錄》手稿藏好。然后端著茶水不慌不忙地下樓…… 一番盤問之后,日本人令她第二天上午十點到憲兵司令部。 憲兵司令部,那是什么地方啊!我設想如果當事人是我,這半天一夜該怎么熬啊,等待災禍往往比災禍到來還要難熬。楊絳的婆婆也嚇得“食不下咽”,而楊絳,卻“像準備考試一般”,十分有條理地想好了幾種應對的方式,“上床就睡著了,半夜醒來,覺得有件大事,清醒了再想想,也沒有什么辦法,就把準備回答的問題在心上復習一遍,又閉目入睡。我平時不善睡,這一晚居然睡得相當平靜。” 第二天,楊絳穿一身半新不舊的黑衣黑鞋,端莊而素凈,拿著一個黑色皮包,還帶上了一本《杜詩鏡銓》,以便“候審”的時候閱讀。 進了憲兵司令部,先來到一間大房子里等候傳喚。楊絳坐下來,“一門心思看書”。不到半小時,又有人把她帶到一間小會客室里,她坐在沙發上繼續讀書。這里,楊絳先生打了一個很有意思的比方:“我像武松在牢房里吃施恩家送的酒飯一樣,且享受了目前再說。” 我想象不出,一個文弱秀麗的年輕女子坐在那個充滿血腥和殘暴的場地,靜靜地讀著杜甫的詩,是一種怎樣的景象? 莫非吉人真有天佑,楊絳的憲兵司令部之行,有驚無險,化險為夷。這也有賴于她頭天晚上準備得充分,日本人沒問出什么破綻,對楊絳還挺客氣。被捕的劇作家李健吾先生就沒有這么幸運,他經受了種種酷刑折磨。后來和楊絳談起來,楊絳說:“大概我碰到的是個很客氣的日本人,他叫荻原大旭。”李先生卻瞪起眼睛,原來給他上刑的就是這個荻原大旭。 每每讀到這里,我也替楊絳先生捏了一把汗。 及至我讀了楊絳先生的《干校六記》《將飲茶》《丙午丁未年記事》等作品,對楊絳先生當年遭遇的不公正待遇,甚至被剃了陰陽頭、糊高帽子游街亦能坦然面對,淡定超脫,也就不足為奇了。一個連虎狼之地都踏過的人,哪還在乎一些小動物們的張牙舞爪。 這種境界,不是想學就能學來的。它可能源自生命中的一種潛質,也可能來自性格和氣度,學識與修養。 不過,學不來不要緊,我們讀這些前輩們的書,總能或多或少染上些他們的“靜氣”吧。如果這樣的“靜氣”多一點,小而言之,我們的人生會多一些從容;大而言之,我們的社會也會多一份安定。 >>>更多美文:心情隨筆

賈平凹:滿月兒  去年夏天,我在鄉下老家養病,末了的日子里到姨家去,正好是農歷六月六。這一天,農民都講究把皮毛絲綢拿出來曬日頭,據說這樣蟲就不蛀。姨家的大雜院前,楊樹上拴了一道一道鐵絲,棲著皮襖、毛襪、柞綢被子、狗毛氈子,使人眼花繚亂。正欣賞著,就聽見有“咯咯咯”的笑聲,繞過楊樹一看,原來是一個十七八的姑娘和一個老婆婆在拽被面。兩人一松一拉,那洗后未干的被面就平展開來。姑娘很調皮,用力太大,把老婆婆一個勁兒拽著往前走,那老婆婆就罵道:  “這死女子!讓娘夸你力大哩!輕點,輕一點!”  那姑娘只是笑,并不讓步,把娘一直拽了過來。  “沒正經!”娘生氣了,使勁一拽,那姑娘只管笑,沒留神讓被面脫手了,娘一個后趔趄,快要倒下去,姑娘箭步上前拉住,娘兒倆就勢兒坐在地上。姑娘又“咯咯”笑起來,娘狠狠地用手指在她眉心一點,自己也逗笑了。突然,娘捂了女兒嘴,拿手指指東邊窗子,姑娘便輕手輕腳走到窗前,不小心,撞翻跌爛了窗臺一葉瓦;她一跳跳出二尺地來,叫道:  “出來曬曬日頭吧,別盡坐著發了霉了!”  這時候,姨發現了我,喜歡得沏了茶出來,讓我在門前蔭涼地坐了。我瞧見那姑娘還在那兒笑,就招呼她來喝喝茶,她立即過來了。她娘笑著用手戳臉羞她,她說:  “不該喝嗎?我還要叫她大姐哩!”  “這好派風,見人熟! ”姨說,“我這外甥女是農學院的‘秀才’,你要叫老師哩!”  我便笑著問她剛才在窗口看會么?她說:“那里邊住著—個寶貝蛋兒!”  姨告訴我:“這是月兒,屋里住的那是她姐姐,叫滿兒,是大隊科研站的,正在屋里搞試驗哩;搞試驗的時候,全家人連她娘也不許驚動的。”  “人家嘛,是全家的重點,要保證重點呢!”月兒說。  “那你呢?”我問。  “咱是萬人嫌!哼,我真懷疑我是不是娘從哪兒要來的?”  大家都笑了,月兒她笑得最響!  月兒開始翻我帶的網兜了,她拿出了兩本書來,看看里邊盡是外國字,就問:  “這是哪國字呢?”  “英文。”  “你看得懂嗎?”  姨說:“人家一看一上午,坐在那兒紋絲不動,頭暈部不暈。”月兒高興了,說她姐姐也有這樣的書,只是沒有這么厚;她頂愛聽姐姐念那書了,但姐姐偏不讓她聽。  可是,我剛給她念了半頁,她卻跑走了;大場上,一個小伙踩著碌碡碾蘆葦眉,她跳上去,一邊踩得碌碡“呼嚕嚕” 滾,一邊“咯咯咯”地笑。  晚上,我正在燈下一邊熬著中藥兒,一邊看外文書,突然聽見門輕輕敲了一下,就沒動靜了,我以為是風吹的,但是,又是輕輕兩下,接著就有人問:  “陸老師,你睡了嗎?”  “誰呀?”我拉開了門,是一個二十四五的姑娘倚在門框上,當我看她的時候,她臉微微一紅,就低下頭摩挲起那長辮子,說:“我叫滿兒,住在斜對門的。這么晚了,打攪你了?”  我高興了,趕忙讓她進來坐。一挑門簾,她輕輕閃進來,連個聲兒也沒有,就穩穩地坐在炕沿上不動了。  “真不象是姊妹倆兒!”我想起了月兒,說。  “一個人一個脾性嘛,她輕輕一笑,“下午我聽她說你來了,還帶了外文書,我喜得……陸老師,你住多長時間呢?”  “十天左右吧。”  “其實還可以長些,她說,突然看見了藥罐,“你有病嗎?”  我告訴她:我患有慢性胃潰瘍,這次主要是來療養的。她眉心就一直打個疙瘩,末了說:“明天我給勝文寫個信吧,他是我同學,現在是赤腳醫生,他治這病有個偏方,靈驗得很。本來我要求你一件事,但是你卻病了……”  她說著,就坐在藥罐前,拿筷子攪藥。  “是學外語嗎?”  筷子不動了,她抬起頭問:  “你怎么知道了?”  “月兒說的。”  她撲哧笑了:“陸老師,原來只說咱農民嘛,學那些個外文干啥用呀?可搞起科研后,才知道多重要哩!自己就開始自學,可惜沒個老師,費了好大的勁,才認得幾個單詞。”  “那我教你吧。”  她高興得笑出聲來。原來她笑得也是這么動人呀!她靠近燈前,用發夾挑了一下燈芯;我們便立即開始教學了。她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單兒來,上邊是“小麥,燕麥,分菓,開花,授粉”,說她正搞小麥、燕麥遠緣雜交,就先學會這幾個單詞吧。我教過三遍,她就開始默寫,剛寫好"授粉”單詞,藥罐就“咕嘟嘟”滾開了,她“呀”的一聲就去取罐子,卻“啊啊”地驚叫著,剛把罐子放到桌上,就把手擱嘴上直吹氣。我忙看時,中指已燒起一個水泡來。我慌了,她卻從頭上拔下一根長發來,用針引過,挑破水泡,說:  “不要緊,讓它慢慢往出流水。你看我‘授粉’寫得對嗎?”  她寫得完全正確,而且那字母清晰、流利,就象她人一樣苗條、溫柔、漂亮。  臨走,她向我約法三章:  ―、每天晚上教她兩個小時外文。  二、隔天晚上考試前一天的成績。  三、每天三次中藥由她煎熬。  從此,每天早上我還在炕上躺著,就聽見滿兒在斜對門的屋里念英文了。她學得很快,幾乎每天晚上的考試,成績都是優秀。晚上十點左右,月兒回來了,她在大隊農田基建隊里,每天沒有早回來過;一回來,就來我這兒,立即便滿房子是她的笑聲了。她話題總不離他們基建隊,我已經很熟悉他們那些未見面的戰友了。我知道李三虎是個頑皮的家伙,他會一眨眼功夫就躥上五丈高的白楊樹梢上,而且一個猛子扎下河灣,好大一陣都不露出水面。基建隊杠木頭,挖河泥什么的,他是第一個少不了的。我知道張用是個憨頭,他不喜歡和她姑娘家在一塊干活,她們就說他“封建分子' 可有一次她和他抬石頭,他卻總是偷偷把繩拉到自己跟前,她偏嫌他是小看女同志,和他吵,他竟委屈得抹眼淚水兒。我還知道韓芳兒說話最尖刻,她月兒誰都不怕,就怕芳兒, 因為芳兒當眾給她起了個外號“笑呱呱雞”,搞得現在人人都這樣叫她!  當月兒這么又說又笑的時候,那滿兒不知什么時候拿了本書進自己的房里去了。她娘就在上屋罵開了:“月兒!沒黑沒明,你笑不死!”  她就問我:“陸老師,笑也是錯嗎?”  娘又在上屋罵:“我象你這么大,一天啥事沒干?哪有你這么笑的 ?!”  月兒就說:“你那時想笑笑不起來。你沒笑過,就嫉恨別人笑!”  “這死女子! ”娘說,“你還小哩?十八的人啦,也該生個心啦!”  “年紀大了就不準笑了嗎?”  娘噎住了,過了會說:“你也該學學你姐的樣……”  “我學不會。她學外語有用,我用不著。就是甩得著, 我也坐不住,你不是說我是屬猴的嗎?”  我說:“月兒,你也可以給你姐作個幫手嘛!”  她想了想,說:“對。可不知人家稀罕不稀罕。”  我便到廚房給藥罐添水,回來要給她再說什么時,卻見她一頭歪在我的炕上睡著了。  我就勢拉了門,到滿兒的房子來了。這里可真是個試驗室了:盆盆罐罐、筐筐袋袋,裝的全是各類種子,上邊一律貼著型號,豐產1號”、“豐產10號”、“東風206號”、“爭光38號”;那墻上則掛滿了各種試驗比較圖、觀察記錄本、歷年時令變化表。本來就很小的屋子,被擠得那張簡單的床鋪只好安在屋角了。滿兒正坐在燈下,用放大鏡看幾樣麥種;我發覺了窗紙上貼著一幅“布谷飛過麥海”的窗花,那布谷的紅嘴兒張著,似乎使人能聽到那悅耳的豐收的序歌。  “又搞出什么新品種了?”  “你快來看看!”她喜歡得叫著,“你給它起個名兒吧。”  我走近一看,原來是一把奇怪的麥粒:那顆粒兒比一般麥粒兒長一倍,兩頭尖尖的,泛著淡綠色。這是什么麥粒呀?她說:這就是她們搞了三年多的遠緣雜交新品種。  我驚呼起來,掂著麥種在手里,只覺得沉甸甸的,它里面包的面粉比一般麥粒多一倍呀!哪里是面粉呢?它是滿兒她們的心血啊!我不禁叫道:  “就叫它‘勝利麥’吧!”  “不,”她輕輕笑了,這還不能算勝利了,它還有很多明顯的不足:一是粒兒不飽,再是顆粒間差大,還有個兒太高,我們還要向理想的高度攀登,就叫它‘攀登麥’吧。”  好名字!我問起下一步怎么個攀登法,她說:他們準備以這“攀登麥”為基礎,再和別的良種麥雜交,到那時出了新成果,一定要叫它“勝利麥”!近幾天,外地給他們寄來了好多良種麥,明年就分片雜交試種。但是,為了多方面雜交比較,他們決定到后山隊采集一些高寒優良麥種,只是人手 抽不過來;去后山又得走三十里路。  我高興地說:“月兒說,她可以給你作幫手。”  “我常怨她單純,慌三慌四的。”  “那我倆去吧,我也可以看看后山是什么地方:你們這兒麥早收清了,那兒才剛收,差異為什么這么大?”  第二天早,我和月兒過了清影河,趕到了后山。后山果真麥子正收到緊張處,我問月兒為什么山下山上這么大差異,她又反問說,那我為什么就愛笑呢?”  “誰知道你為什么呢?” 一時把我問傻了。  “那你去問我姐姐吧。”她笑著說,要問我嗎?我可以告訴你:修田為什么土層不能亂?筑壩為什么是拱形?破石頭怎樣認紋路?打炮眼怎樣套八字錘?”  征得后山大隊同意,我們就在麥田里選種。終于發現有五株小麥桿兒高出一般麥來,那稼兒又粗又長,顆粒飽滿;我們就象揀寶貝似的掐下穗來。日頭在廊下端了的時候,開始往回走,月兒就一路擺弄著麥穗,又笑開了,說:她姐姐一定會高興的,再也不會說她是只會笑的傻站娘了。我問:  “你姐姐愛你嗎?”  “愛,也不愛。”她說,“人家愛……愛科研。”  “為什么愛科研呢?”  “她說她有個理想。”  “什么理想呢?”  “她說隊里規劃是兩年建成大寨隊,他們科研站就要首先做出貢獻,最少拿出四項新成果!”  我心里一震,要說出什么,卻不知怎么說。抬頭看著天空,天空晴得萬里無云,清潭一般的藍。天空有多高呢?路兩旁的生產隊大場里,是一座麥堆,一座麥堆,人們在那里裝糧,時不時傳來過秤員那長長的報數聲……  這當兒,我們來到清影河上,月兒讓我從橋上走她偏脫了鞋從水里走。見我好久不言語了,下河時,突然問道:  “陸老師,什么叫戀愛?”  我驚奇了:她怎么問起這個?  她沖著我就“咯咯咯”地笑了,湊近耳朵悄聲細氣說:  “我姐姐一定愛上什么人了,她的信天天都有!我査對了,有一種筆體的信來得最多。”  我逗樂了:“這本來是應該的呀,再說,來信多的就是在戀愛嗎?”  “她天天在盼信,盼得可慌哩!”  說完,她就笑著向前跑去了。那河水濺著白花兒。河風刮起她的紅衫子,就象河中開了一朵荷花。我喊她慢點慢點,她跑得更歡了。突然一個趔趄,倒在水里了;趕忙爬起來,但立即又撲在水里了。原來她手中的麥穗兒被水沖走了,她沒命地去抓。我害泊出事,大喊大叫要她別管了,她不理我,終于抓住了,但是只剩下了一穗,其余都都被卷進河底去了。  她從河里爬起來,渾身精濕,坐在岸邊哭起來了。我勸說幸好還有一穗嘛;再說,光哭就能把麥穗兒哭回來嗎?她不哭了;卻要我一定坐下,自己又跑到河沿亂石堆去,揪掀這塊石頭,翻翻那塊石頭,一會兒逮來五只大螃蟹,站在我面前時,“咯咯咯”地又笑了:“陸老師,我不是干姐姐那號事的料子。我將功補過,逮了這幾個螃蟹燒給姐姐吃!”  夜里,我已經躺下了,突然聽見門外有哭聲。誰怎么啦?我穿起衣服出來看時,院里沒有人,走出院外,就在月兒和她娘拽布的地方,坐著一個人,月光下搐動著肩膀,哭得好傷心。走近一看,竟是月兒!原來姐姐知道她白天在河里丟失麥種的事后,對她發了火,那火大極了,她從來沒見過,而且把那幾個螃蟹一下子扔出幾丈遠!  “她老早就怨我沒理想,沒心機,她這次是存心和我過不去!”月兒憤憤地說。  “她對你還有什么過不去的事?她還不是為了種子?”我說。  “種子就那么金貴?明年試種不了,后年不會種嗎?”  “那就錯一年呵!如果明年試驗成功了,早推廣一年,那就要增產多少糧食啊!”  月兒不言語了,倒在我懷里說陸老師,我以后再不笑 了,你監督吧!”  “又傻開了!”我笑著說,“為什么不笑呢?姐姐不是叫你整天哭喪個臉,是要你生心,也有個理想啊!”  “那我現在怎么辦昵?”  “走,向姐姐賠不是去。”  我們走進滿兒的房里亮著,人卻不在。桌面上是一疊來信的信封,那信已用鐵夾夾在一處,掛在了墻上。月兒一看那第一頁上的字跡,就叫著說:  “陸老師,又是那一個來信了! ”  “哪一個?”  “你念吧。我還嫌臊哩!”  她笑得要死,坐在一邊翻報紙,卻豎起耳雜聽我念:  滿兒:  接到你的信,我高興透了,我在床上連翻了三個斤斗,叫著你的名字,哎呀,天知道我做了些什么!現在,請接矣我的祝賀: 舉起茶杯來,干杯!  月兒“呀呀”地叫起來,趕忙用手梧耳朵,“丑死了!丑死了!”  我繼續念下去:  算起來,畢業已經六七年了,我做了些什么呢?醫療技術上提高得太慢了,可你,培育了“豐產1號”后,又和你的戰友培育了"攀登麥”!說句笑話吧,昨兒夜我做了個夢,那“攀登麥”經過雜交,又培育出了一個新品種,那麥粒兒比普通的要大兩倍,已經全國推廣。哈,那麥浪滾滾,我坐在那麥穗上,怎么跳,怎么蹦,也掉不下來!  滿兒,在我們團支部大會上,我念了你的信,大家提出一定要支持你們的試驗,盡快使“攀登麥”成功。我們集中力量挑選了這一袋最好的麥種給你寄去,讓它和“攀登麥”雜交吧。還需要什么幫忙的,盡快告知,我們盡一切力置,做你的幫手;因為這不是你個人的事,而是一場革命啊!  再:隨信寄去偏方藥單,一日一劑,五劑一個療程,共需三個療程……  我大聲地念著,突然覺得手上有熱乎乎的東西,抬頭一看,月兒不知什么時候站在我的身邊,兩眼盯著信,那眼淚正從眼眶里撲撲簌簌往下掉……  “你怎么啦?”我趕忙問。  “姐姐是我的姐姐吧?可我……”  我緊緊摟住了月兒!我感覺到一個天真少女的一顆純潔、美好的心在跳動,跳得那樣的厲害!  “陸老師,”她又問道,“我笨不?”  “不呀。”  “我坐得下來嗎?”  “能呀。”  “那你教我測量知識吧,隊里搞人造平原,要我參加規劃,可我不敢上場……”  我說我不懂測量,她就要我到城里后給她捎買幾本有關測量方面的參考書籍。我答應了。我看見她又“咯咯咯”地笑了。那滿臉的淚珠兒全笑濺了,象荷花瓣上的露水珠兒一樣。這時,我們聽見門外有腳步聲。月兒說姐姐回來了。 果然,一會兒,我就聽見了輕輕的背誦英語單詞的聲音。  滿兒回來說,剛才大隊黨支部書記叫她去,通知她到省里去參加一個科技交流大會。明日一早就要動身了。  雞叫三遍的時候,我和月兒送滿兒搭上了汽車。這以后幾天,月兒每天起得很早,就在院子里背梯形地、扇形地、圓形地、三角地的測最公式。我隔窗看見她就站在井臺葡萄架下,一邊掐著葡萄葉,一邊低聲地念。當大家都起床了,就見她用掃帚掃出一堆撕成碎末的葡萄葉去。晚上回來,就到我房子來讓我出各種地形的題讓她算。  她竟比滿兒還要聰明,每次算完以后還要給我講解一番。但是,當她每次從我房子滿意而走時,那“咯咯咯”的笑聲就在滿院子響開了。  我該回校了。那天,姨和月兒娘把我送到村口,卻沒見月兒。她娘說,她上工去了,派人去叫她,還沒見回來。我只好怏怏地向車站走去,只說見不上她了,可快到車站時, 她卻滿頭大汗地跑來了。  “陸老師,你能永遠不走就好了。你可以督促我學得快些。”她說。  “我放假了,一定再來!回城后,馬上把有關測量知識的書寄來。”我說,突然想起了什么,從網兜掏出那幾本外文書讓她轉交給滿兒。她高興地說:  “好,這回你送我們書,到明年,我和姐姐就送你‘勝利麥!”  正好,到省城后,我竟與滿兒在電車(www.lz13.cn)上相遇了,她正抱著一本《英漢對照小叢書》看。我問起會上的事,她說關于遠緣雜交,外地提供了好多經驗,對她的啟發很大,她決心回去后,下功夫加緊試驗。我說:啥時候能成坊呢?她說:這怎么回答呢? 一年不行,再干一年!困難可能不少;但是,她用英語告訴我:  “Sure to be successful!”(一定會成功!) 賈平凹作品_賈平凹散文集 賈平凹落葉讀后感 賈平凹:懷念父親的文章 賈平凹:夏河的早晨分頁: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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